除經濟議題以外,桑德斯所提倡的關於氣候變化,全民醫保,外交政策,教育改革方面的一些政策也在年輕人中十分討巧。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新一代的女性不再關心女性問題瞭。對於千禧一代來說,女性議題涉及方方面面,不僅僅隻是男女身份之間的零和博弈瞭。從長遠的角度考慮,這些政策的落實,也恰恰符合女性的具體權益。而當希拉裡不能滿足她們的需求時,她們順其自然地實木桌板|實木桌板價格轉向桑德斯的陣營尋求慰藉。和傳統女權主義觀念不同的是,千禧一代女性並不認為向男性尋求幫助是對女權主義的背叛,恰恰相反,在某些共同目標的追求上,她們認為男性不再是敵人,反而可以成為盟友。也難怪第二代女權主義者斥責她們背信棄義,數典忘祖,而她們則批判前人頑固不化,故步自封瞭。

通常,人們認為,當一個群體擁有某種相似的身份或經歷,那麼屬於這個團體的人就會產生一種認同歸屬感。就像在2008年和2012年的總統大選中,超過90%的黑人選民將選票投給瞭奧巴馬一樣,女性選民給希拉裡投票似乎也是順理成章,板上釘釘的事情。更何況,美國女權主義運動轟轟烈烈地進行瞭幾百年,現在終於有一個女人有機會站在權力之巔為女性權益發聲,這對於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美國女性來說,是一件多麼喜聞樂見的事情啊。將這張“女權牌”揣入囊中,希拉裡似乎穩操勝券。因此,在競選開始的前期,希拉裡和她的團隊就將女性議題作為宣傳的重心,宣誓要為自己和全體女性打破常規,創造歷史。

在“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美國現代社會,女性參政早已不是什麼新鮮話題瞭。然而,當希拉裡 克林頓宣佈向美國政壇的“最高最硬天花板”發起沖擊,媒體和公眾還是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焦在瞭她的女性身份上。誠然,“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總統”這個稱號極其誘人,一旦競選成功,希拉裡將帶著這個稱號永載史冊;而對於整個美國來說,女總統的出現也意味著社會文明的一大跨越。想必希拉裡自己也清楚地認識到瞭這一點,因此在競選的初期,她就大打“女權牌”,目標直接鎖定女性選民,將女性議題作為重中之重,儼然一副誓死捍衛女性利益的女權主義領導者形象。

是的,這一次,年輕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瞭桑德斯。在青年群體中,桑德斯擁有著壓倒性的支持率。但這一不尋常現象的起因難道僅僅是一場女性討好男性的遊戲嗎?史丹能的言論無疑是對於美國年輕一代女性的侮辱和挑釁,這些“厥詞”背後所體現的正是以史丹能為代表的美國史上第二次女權主義思潮和千禧一代(Millennial)的女權思想的正面交鋒。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希拉裡也可謂是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模范瞭。根據截止到目前的初選結果顯示,她在女性選民中的受歡迎程度似乎和預期的大相徑庭。在愛荷華州的競選預備會議上,隻有14%的30歲以下的女性選擇瞭希拉裡。盡管最終她贏得瞭53%的女性選票,但對手桑德斯也得到瞭42%的女性選民的歡迎,他們之間的差距並不顯著。在新罕佈什爾,佛蒙特州的初選會議上,桑德斯的女性支持者數量甚至遠遠超越瞭希拉裡。而俄克拉荷馬州,以及在剛落幕的威斯康星州的初選結果顯示,桑德斯和希拉裡幾乎平分瞭所有女性選票,兩者不分伯仲。

在許多美國女性看來,希拉裡所代表的是美國社會享有特權的白人女性階級,因而即便她競選成功,她也無法帶來一個“性別友好”的社會,無法為社會中下層的,少數族裔的,同性戀、雙性戀及跨性別群體的女性謀福利。相反地,桑德斯在宣傳過程中隻是將“身份政治”輕描淡寫,但是他所提倡的進步主義思想卻更符合新時代“交叉女權主義者”的胃口。例如,桑德斯所提倡的刑事司法改革對於少數族裔母親來說,她們的孩子將更少地受到種族歧視帶來的危害。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桑德斯比希拉裡更像一個現代女權主義者。

那麼這些年輕女性真正關心什麼呢?對於這一群沒有經歷過冷戰,卻被2008年經濟危機的陰霾所籠罩的年輕一代來說,她們早已厭倦奧巴馬政府下緩慢的經濟增長速度,因而,變革才是眾望所歸,“第一位女性總統”的吸引力反倒沒那麼大瞭。在這種情況下,桑德斯應運而生,他所宣揚的從上至下的社會和經濟變革給瞭這群人信心去創造“一個可以相信的未來”(a future to believe in)。

美國歷史上第二次女權主義浪潮起於20世紀60年代,止於80年代末。以葛蘿莉亞 史丹能為代表的女權主義領導者推崇女性之間的團結精神(Solidarity)和姐妹情誼(Sisterhood),強調女性應該互幫互助,以此來對抗舊式的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結構,是一種激進的女權主義(Radical feminism)。因此,在這場以男性為主角的政治遊戲裡,希拉裡的參選無疑給這一看似“過時”的運動帶來瞭新鮮的血液和希望。

然而,在美國千禧一代女性看來,一個有權力的女性領導者和女權主義領導者之間並不能簡單地劃上等號。根據凱撒傢庭基金會和華盛頓日報的一項調查,美國18-34歲年齡段的女性中,有63%認為自己是女權主義者。而NBC新聞和SurveyMonkey網站的民意測試結果顯示,美國18-25歲的女性中,隻有28%願意支持希拉裡。千禧一代女性,即便許多認為自己是女權主義者,但這並不代表她們會毫不猶豫地把票投給希拉裡。可以說,女權主義運動進行到現在,雖然本質仍是提倡男女平權,但在不同群體間的表現形式卻早已產生分離。美國的新一代女性,大部分仍願接受傳統女權主義的標簽和立場,但她們的價值取向和目標設定早已超越瞭前人,變得更加多元,復雜。

女性選民為何重要?根據人口調查局的統計,在美國,女性人口總數占總人口的一半以上。自1964年以來,女性選民的參選率就一直遠遠高於男性。以2012年的總統大選為例,53%的選民都是女性。她們為奧巴馬的成功連任作出瞭不可或缺的貢獻,在他所獲得的選票中,55%都來源於女性。近幾年來,隨著總統選舉中的性別差距(the gender gap)越來越大,女性選民已逐漸壯大為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她們的作用和力量受到瞭越來越多的關註。有學者稱,女性選民的選擇已成為影響選舉結果的決定性因素。

千禧一代的女權主義是一種“交叉女權主義”(intersectional feminism)。與過往女權主義思潮不同的是,她們的身份認同不僅僅在於性別,而同時交叉著種族,階級等因素。這些因素共同組成瞭人的社會身份,不能單獨突出某個因素而忽略其他因素的影響。在做選擇的過程中,“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所推崇的“性別優先”(gender first)這一原則是行不通的。因此,在她們眼裡,希拉裡的女性性別根本不足以成為獲得選票的理由。

2.美國年輕女性不會因為希拉裡是“女的”而註定把票投給她

3.在許多美國女性眼中,希拉裡代表上層階級白人女性,而桑德斯更合她們口味

粗略地看,希拉裡和桑德斯在某些女性議題上秉持著相似的理念。比如,他們都提倡帶薪產假,同薪同酬,提高最低工資等。但為何年輕女性競相追逐桑德斯而拋棄希拉裡呢?女權主義運動發展至今,早已不是簡單的性別身份認同問題,而更多地牽涉到瞭其背後的經濟和政治問題。希拉裡是一位女性,但她是一位上層階級白人女性。雖然她熱衷於塑造自己的中產階級母親和外祖母形象,但她那光鮮亮麗的精英身份和資深的華爾街背景卻無法使得普通美國女性產生共鳴。

隨著各州初選結果的陸續揭曉,答案也越來越明顯。美國女性,尤其是30歲以下的女性,甚至包括一些處在30-50年齡段的女性,並不買希拉裡的帳。唯一堅定不移地站在希拉裡陣營的隻有那些65歲以上的女性。如此看來,希拉裡的女權偶像神話似乎破滅瞭。面對這與預期截然不同的現象,人們不禁原木桌板台北|實木桌板台北疑問,女性選民去哪瞭?難道真的像女權主義先鋒葛蘿莉亞 史丹能(Gloria Steinem)說的那樣,那些年輕女孩為瞭追逐和討好同齡男性,把票投給桑德斯瞭?

美國年輕女性為何拋棄原木桌板批發|原木桌板批發工廠希拉裡?

1.希拉裡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她在女性選民的受歡迎程度遠不及預期

這樣看來,希拉裡手握著“女權牌”,卻面臨吃力不討好的境況,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忽略瞭不同年齡層次和不同族裔的美國女性的不同政治訴求。想必她和她的團隊也逐漸認識到瞭這點,因此我們可以覺察到,進入今年以來,希拉裡的團隊開始明顯淡化女性議題,不再試圖討好某個特定的群體,轉而打“親民牌”,尋求更廣泛的民眾支持。

對於女總統的出現,年輕人覺得還可以再等等,但老一輩的女權主義者說,再不出現,有生之年就再也見不到瞭。路漫漫其修遠兮,希拉裡最後能否問鼎白宮,一切都還未知。但僅靠著這張“女權牌”,想必她收獲的成果也屈指可數。前國務卿馬德琳 奧爾佈賴特(Madeleine Albright)說;“地獄給那些不幫助女人的女人們預留瞭特殊位置”(There is a special place in hell for women who don’t help otherwomen)。這樣的恐嚇並不能妨礙年輕女性們做出理智選擇,畢竟,在政治角逐中,理智應當戰勝情感,教唆女性盲目互助而忽略真正內心需求,那才是對女權主義最大的侮辱。
arrow
arrow

    shootheesglkgj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